“报讯的军吏只是说了刘将军得知,昌邑将会再遣援兵,来救湖陵。具体刘将军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,他没说。”曹幹琢磨了下,说道,“也许是昌邑有人向刘将军通风报信?”</p>
胡仁说道:“校尉,你是说刘将军在昌邑有内应?”</p>
“除了这个缘故,想不到其它原因了啊。”</p>
要说刘昱在昌邑有内应,这也不是不可能,——刘昱、陈直毕竟都是士族,非是曹幹等可以相比,他们在外郡、外县有个朋友、故交,实属寻常,但问题是刘昱如果真有内应在昌邑,那么在之前他提出“直取昌邑”此策时,怎么未提此事?又也许,此个内应,他是新才得到?</p>
3两念间,曹幹已把真相猜了个7788。</p>
胡仁等就此又猜测、议论了几句,话题转回,胡仁说道:“校尉,那咱是不是今天就遣派斥候西去,往昌邑方向打探?若果是昌邑居然又敢派兵出援,咱也好早有个准备。”</p>
“大兄此议甚是,便今日就遣派斥候,西去昌邑方向打探。”</p>
两天后,派出的几个斥候还回,其头领向曹幹禀报:“校尉,昌邑当真是遣了援兵!昨天下午出的昌邑城外兵营。兵马约计千人。小人远远观眺,见其将旗上写着1个‘潘’字。”</p>
“‘潘’?”郭赦之疑道,“郎君,莫非这回昌邑援兵的主将仍是潘章?”</p>
高况也是疑惑,说道:“小郎,按理说,潘章才败给咱了1场,搞得他所带的千余山阳郡兵尽被咱们歼灭,……山阳太守就算不杀他,也不该再用做他主将了吧?”</p>
胡仁笑道:“只是打了个‘潘’字将旗,不见得就是潘章,或许山阳还有别的姓潘军将。”</p>
曹幹命令斥候:“你奔波两日,多多辛苦。但你道路已熟,仍还得辛苦你,你返回去,再作细细打探,把这支昌邑郡兵的主将究竟何人,想办法打探清楚。”</p>
这个任务比较艰巨。想那这支昌邑援兵所经之地,1般的老百姓,哪里会知他们的主将是谁?要想打探清楚,唯有两条路子,要么找其所经之地的吏员询问,要么抓个落单的郡兵拷问。</p>
然此斥候头领不愧是曹幹从全军中选出来的精锐中的精锐,——依按曹幹的命令,他帐下各屯,早就各组成了本屯的“特务”队,曹幹从各屯的特务队中,又各选出了若干精锐,於前时,正式组成了1支直接归他管辖,用后世的话,隶属他这支部队的“军部”指挥的“特务屯”,平时专用以负责执行打探敌情、抓舌头等危险、重要的任务,这个斥候头领和此次跟他去打探昌邑援兵情况的那几个斥候,便即皆是出自於此个“特务屯”,他毫无畏难之色,大声接令,未在营中多歇,当日便就领着那几个斥候返回,去打探这支援兵的主将何人。</p>
又1天后,他们再次赶回营中,向曹幹再次禀报:“校尉,这支贼郡兵的主将就是潘章!”</p>
“打探清楚了?确凿无误?”</p>
这个斥候头领回答说道:“俺们抓了两个落单的贼郡兵,分开来对他俩进行了拷问,他俩的回答1模1样,都说他们主将名叫潘章。此外,还拷问出了个消息,楚良也在这支贼郡兵中。”</p>
“楚良也在?”</p>
这个斥候头领答道:“是啊,校尉。俺们拷问他俩,这支贼郡兵中,除了主将潘章以外,余下有头有脸的军将都是谁人。他俩头1个回答的名字,俱是楚良。”</p>
不得不说,此1消息委实古怪。</p>
潘章、楚良都是败兵之将,正如高况所言,即便是山阳太守心慈手软,没有行军法,杀掉他俩,可无论如何,总也不能再用他俩为这支援兵的将领了吧?却竟是仍用他俩!</p>
这下子,把曹幹搞得都有点不会了。</p>
他咂摸了会儿,说道:“倒也是怪哉。”问这个斥候头领,“这支昌邑援兵现至了何处?”</p>
“回校尉的话,已过东缗,入了方与境内,距湖陵大概还有1天多的路程。”</p>
曹幹点了点头,说道:“好,我知道了!”与这个斥候头领笑道,“冒着危险,在敌占区往返3天,抓了两个舌头,问清楚了这支援兵的主将究竟是谁,你们几个不仅大大辛苦,且还大大有功!你下去休息吧。你们几个的功劳,我会令邓掾、张掾给你记下!”</p>
——“邓掾”,说的是邓充;“张掾”,说的是张朗。只靠王庭1人,又负责军纪、又负责记功,忙不过来,是以曹幹前阵子将记功此任,付给了邓充、张朗两人担负。</p>
这个斥候头领应令退下。</p>
曹幹转顾帐中诸将,沉吟片刻,说道:“再有1天多,这支援兵就到湖陵。咱们现有两个迎战的选择,1个是仍留驻此地,等他们过了泗水,咱再与他们接战;1个是咱们过到泗水对岸去,择地埋伏,候他们到了,等他们渡水之际,由后击之。诸位大兄以为,两策何策为上?”</p>
高况头个开口,说道:“第1个办法好!”</p>
郭赦之却道:“第2个办法更好吧?待他们渡水之际,咱们由后而击,胜得岂不轻易?”</p>
高况摇摇头,说道:“趁他们半渡,咱们由后而击,固是能够容易取胜,可是赦之,你想过没有?泗水对岸是方与县的地界,咱们在方与人生地疏,1则埋伏的地点不好找,2来亦有风声泄露的可能。相比之下,还是小郎的第1个办法稳妥。”</p>
曹幹问胡仁,说道:“胡大兄,你的意见呢?”</p>
胡仁赞成高况的意见,说道:“高大兄说的是,校尉的第1个办法稳妥。”</p>
阻援此战,曹幹依旧是带了胡仁、高况、郭赦之、李顺4曲。</p>
李顺腿上有伤,此战他没有跟着来,曹幹把他留在了橐县,让他养伤。李顺曲的部曲,暂由曹幹亲自统带。——李顺曲本就是曹幹的本曲,曲中5百人,曹幹无1不识,这1仗由他亲自统带,曲中上下必是会争相想要在他面前表现,没准儿比李顺带时还能打的更好。</p>
4个曲军侯,李顺不在,余下3人都已发表了自己的意见。</p>
曹幹便就拍板,决定说道:“那好,就用第1个办法!”</p>
诸人就迎战此事,议论了多时,大致的方略定下。</p>
高况端起水碗,喝了口水,“嘿”了1声,说道:“小郎,此位山阳太守,端得可称妙人。”</p>